深夜的军营，依旧戒备森严。
清欢被绑在其中一个小帐篷里，四周很暗，可以隐约看见门口两个看守的影子。
每隔一刻钟，就有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传来，他们带着火把，这时候，帐篷里面也会跟着亮一点。
又一轮士兵过去了，黑暗里传来两记闷响，门口的两个士兵无声无需地倒在了地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军营的另外一个帐篷里，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上面躺了一个中年书生，他的衣服缀满了补丁，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帐篷的顶上忽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清欢从上面看下来，就见到了陈敦实。
口子更大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了下去，同时捂住了口鼻。
空气里有很重的香薰，靡丽又浓郁，只想让人就此躺下，不再动弹。
她伸手推了推陈敦实，压低声音道“醒醒，快醒醒。”
陈敦实不负众望地睁开了眼睛，但只是看着她，没有力气，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走，”他说，因为虚弱，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快回来了。”
清欢知道她是谁，不过就是秦桐，她看着陈敦实的样子，有些愤慨，“你好歹当了她这些年丈夫，她怎么……”
说到一半，她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不好多做评价。
“你听我说，我是朝廷派来剿灭叛军的，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要开战了，到时候我就能救您出去了。”清欢凑近了陈敦实一些，眼神也更恳切了，“所以，这里大概有多少兵力？”
“五……五万。”
清欢点点头，拍拍他的辈子示意他放心，随即转身便要离开了。
“等等。”
她回头看了一眼，陈敦实已经再度闭上了眼睛，不知是不是错觉，有两颗泪从他眼角落下来，“到时候，不必救我。”
清欢默然。
爱情是这样吧，或者说他的爱情就是这样，即使立场不同，还是想要一直在一起，即使只是待在同一个地方。
即使，是一起死去。
她朝着床的方向行了个大礼，心一狠，再度翻了出去。
天渐渐亮了，东方白光慢慢扩大，扩大，最后照亮了整个世界。
偏僻的帐篷门口，一个胖士兵醒了过来，他愣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睡了，连忙甩了自己两个巴掌。
随即，他便注意到了一旁的同伴，也是呼呼大睡，于是也赏了同伴两个巴掌。
和刚刚两个不一样，是脆生生的，飘荡在凌晨尚且湿润的空气里。
同伴也醒了，正要发怒，就先被打断了。
“你个蠢货，快进去看看，人跑了没！”
两个人一起跑了进去，怀着忐忑的心情。
帐篷里，一个女孩被粗麻绳子绑在了中间的柱子上，光透过白色的布料招进来，落在她熟睡的脸上，显得很安详。
“呼～”两个士兵同时送了一口气。
共患难的问题过去了，内讧问题就来了。
瘦子士兵重重地推了胖士兵一把，“刚刚打了老子，挺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