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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的儿啊!”

裴庆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

“这天杀的要让我裴家绝后啊!”

韩济虽然听得不是十分明白,但也清楚绝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到船上等我,我去寻公子回来!”

“你到哪里去?”

“皇宫!”

待裴庆听到这两个字时,韩济已消失在黑夜里。

车公庄暗所往皇宫去的路有很多,但大路只有一条,官差入宫是绝不会走小路的。韩济飞身上房,高来高去,四下境况尽收眼底。

追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一队人马晃晃悠悠向前缓行,中间一辆囚车里躺着一个小孩儿,韩济心想便是,直接暴起杀人,几个起落,长剑出手,挑翻了为首骑马的官差。

众官差显然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在宋都城里当街谋杀官差,登时大乱。但不多时便发现对方只有韩济一个人,心中大定,赶忙结阵,奔着韩济围杀而来。

韩济一声冷笑,此来存心杀人,手下不留半点余地,一条长剑如长蛇一般挑掉近前官差,飞身而起,十几点寒芒暴射而出,嗖嗖嗖将一众差人射翻在地,不管死活。

“当啷”一声砍落囚车铁锁,稳稳的将孩子搂入怀中。两岁多的孩子无论身长还是分量都算不得什么。眼下一片凌乱,地上的官差死的死伤的伤,韩济不愿徒增杀伤,只想着尽速与裴庆汇合逃离宋都,搂着孩子飞身掠出。然而正是韩济一念之仁,惹下了无尽麻烦。

既然是宋庭卫办差押人,就算囚犯是个小孩也必然也有宋庭卫跟着,这是韩济所未料到的。韩济刚窜出几条街,就见光芒一闪,身后一朵巨大的血色兰花绽放天际。

韩济心道不好,脚下加力。然而宋都城内的守备岂是寻常,一朵朵血色兰花沿着韩济所过之处次第绽放,远远望去煞是好看。

此刻裴庆尚未出城,望见天空一朵朵血色兰花心道不好,忙向兰花所指方向奔去。

潮水一样的卫兵、官差、宋庭卫四面八方不知从什么地方涌来。“嗖嗖嗖”暗箭、飞镖如不要钱一般向韩济招呼过来,但韩济时而如飞鹏窜起,时而如飞猿过山,堪堪避过所有杀招,一路向城北窜去,未挂一彩。

忽然韩济远远望见奔来与他汇合的裴庆,心神一晃,连忙大喝:“大哥快走!”

然而追兵蜂拥而来,岂容他二人缓手!只要被缠住一刻,二人恐怕都要交代在宋都城里。

韩济从房顶飞下身来,就势抓了一片碎瓦,运足真力捏成碎片,以漫天花雨洒金钱的手法向身后洒去,登时射翻一片追兵。韩济一把抓住裴庆:“逃!”

裴庆被韩济拽了个趔趄,赶忙施展身法随韩济奔去。

“得甩开他们!”

“这边走!”

裴庆究竟在宋都城生活了许久,有他带路速度虽然慢了三分,但腾挪兜绕之间竟真与追兵拉开了距离。

闹出这么大阵仗,韩济当然清楚城门必已落锁,再奔城门而去必然落入追兵口袋。

两人带着一个孩子,又奔了小半个时辰,好容易将追兵从视线里甩掉。再一看韩济,双目通红,几欲滴血,气血翻腾之间已然过力,只靠着一点精神强撑着不倒。裴庆虽然没有被追杀那么久,但也已濒临崩溃。

追兵当然不会让韩济二人好生休息,咋呼声由远及近,二人刚待要跑,身后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快进来!”韩济定睛一看,喜上眉梢,忙拉着裴庆闪了进来。几乎是脚前脚后,院子外呼呼隆隆人来人往,不用说都是来追杀韩济二人的。

“人呐?”

“见鬼了!”

众人纷乱之际,只见一人拨开众人,服饰与那王僚别无二致,发号施令道:“封锁此坊,给我挨家挨户搜!”

“砰砰砰!”

“开门开门!”

韩济闪进去那家首当其冲,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缓缓传来:“来了来了,谁呀?”

“吱悠”一声,门开了。

“哎呀!”

那女子显是被眼前的阵仗下了一跳,立马扶着门瘫坐在地上:“各,各,各位官爷……”后面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那为首的连正眼都没瞧她,杀气腾腾道:“搜!”

一众官差如洪水一般涌入小院,这哪里是搜人,分明是抢劫,怎奈这女子独居于此,根本别无长物。

“报告卫公,没有!”

“哼!”这时那卫公倒瞟了开门女子一眼:“下一家!”

人声渐远,开门女子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缓缓关上院门之后判若两人,极其敏捷的跳过院内散落一地的杂物,冲到后院,轻轻抠开水井上辘轳,找到一个消息开关,用力一搬,只听“卡”的一声。那女子扭头冲着水井里悄声喊道:“快出来吧,人走远了!”

韩济闻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着井绳,如离弦之箭,“噌”的窜了上来。

那女子见到双目通红的韩济,心生疼惜,一把投入韩济怀中,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后上来的裴庆见状,心知打扰不好,但却挂念韩济怀里的孩子,只得轻咳一声,那女子这才想到还有旁人外侧,“哎呀”一声羞红了脸背过身去。

“宋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这些等会儿再说吧,先看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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