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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对峙

三位长老的出现让这局势骤然扭转,本就面如土色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不是二十年前祸害武林的‘追魂夺命’上官秀么?怎会……”晴心师太不可置信地睁着眼,声音不自觉得颤抖着,“若这是真的,那二十年前死去的是谁?师父她老人家拼死一搏竟然……”

晴心师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悲伤得不能自已,知晓个中缘由的几大掌门也纷纷唏嘘了几声。想不到当年倾武林之力追杀的上官秀并未死去,倒是可惜了峨眉掌门的一条性命。

叶风见此有些惊讶,转而想起魔门送来的线报,似乎明白了几分。

二十年前,“追魂夺命”上官秀乃江湖公敌,为求速成,不走正道,每日钻研邪门歪道。据说他独创一门邪功,每过七日便要觅得一名处子做为药引。因其武功太过妖邪,来无影去无踪,一时间江湖上的未出阁的女子惨遭掳劫的不计其数,加之其行事狠毒,众人对他毫无办法,最后幸得峨眉掌门以身为饵,南宫无痕以命相搏,才让上官秀消失于江湖。但今日所见,南宫无痕同上官秀兄弟相称,众人醒转过来,原来“追魂夺命”的消失不过是南宫无痕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这真是可笑至极,叶风冷冷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正与邪,自古难分,又岂能肉眼判断?殊不知,这世道便是正中有邪,邪中有正。

“呵呵,想不到这么久了,江湖还有人记得你吖,七哥。”站在上官秀一侧的中年男子戏谑道,“不知‘白衣书生’的名号,还有几人记得?“

一声轻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只见那男子身着白衣,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强横气息,唯一的残缺恐怕就是他那空空如也的左臂。

“‘白衣书生’顾生,我们怎能忘记,阿弥陀佛,顾施主,想不到你还是执迷不悟啊,居然会背弃正道,加入圣门!”觉远大师悲戚地说。

“哈哈,天大的笑话,若不是当年你们这群号称名门正派的狗极力阻止我和姐姐,我们早已享受人间极乐,哪里会让我的姐姐惨死!今日来,我便是要杀尽你们,替我姐姐报仇!”白衣男子咧嘴笑笑,目光阴冷,“叶家后人也在此处,真是天助我也,八年前的断臂之耻,我要在你的身上加倍讨回!”

“顾生,当年你不顾伦理常纲,誓要与你姐姐结合。这本是你们的家事,我们无权插手,是你姐姐再三恳求,我们才会阻止你的。”

“一派胡言,姐姐说过,这辈子非我不嫁!定是你们杀了她,还想编造谎言欺骗我!真是该死!”顾生癫狂地大叫。

“八哥,想不到你还有这嗜好啊,哈哈,小弟我可不敢这么大胆,最多玩玩那些自持甚的贵妇。这么多年没出来,可把老子憋坏了。小子们,你们可得把自己的老婆看好了啊,别到时候让我尝鲜了。哈哈。”

“这这……这像是‘淫剑客’周琦!”在场众人闻言,屏住呼吸,不禁有些害怕,这圣门究竟是什么组织,竟有这么大的本事集合这等丧心病狂的邪恶人物。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圣门的幕后,会是怎样的人物?能叫这群狂徒俯首称臣?

众人思量了一番,不由自主地望向擂台,台上那人自开场后便不再说话,气蕴掩藏得极好。这般神秘,叫人暗自心惊,偷偷猜测起他的身份。瞧着这出场的顺序,还有那人傲然独立的身姿,让人衍生出一种敬畏之心。莫非,他便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然而,自开场至此,他未曾有别的动作,只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叶风,深褐色的眼眸里风起云涌。

“呵呵,四长老,七长老,八长老,十长老,再加上南宫无痕,圣门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叶风轻笑道,抱拳作揖,看他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并未对此有所惧怕。

“叶少主真是说笑,对付你,我们可不敢掉以轻心。若是我们没有猜错,你的功力已同令堂相差无几了吧。十八岁的年纪能有如此造诣实在令人胆寒啊。听南宫贤弟说你自幼多病,疏于练武,只用了八年时间就达到这样的地步,真是进步神速啊。不过,让在下佩服的是公子背后的势力。你早已不是当年的无知小儿了,想来魔门只是其中之一的势力而已,不然公子怎会有如此大的勇气同我们分庭抗礼呢,哈哈,我看叶公子,也把你的人叫出来吧。”一直沉默的黑衣人静默了许久,终是开口答话了。

叶风抬起头,深吸一口气,轻轻击掌,不过片刻,他的身后现出几道模糊的人影。单从这身形来看,依稀能辨出是两男一女,纵使相隔得这样远,也能感觉得到那不容小觑的霸道之气。

四长老眼神一凛,扬了扬手,几位长老一改方才的闲散,按阵势站好。“真是叫我等大开眼界啊,随随便便就能找来三位好手,瞧这阵势应当是上双榜的实力了。叶公子确实不凡,一出手就让我们哥几个受宠若惊。不知道四位怎么分配,我们这有五位长老,还是说叶公子以一搏二,或是让之前的魔门小丫头上场呢?”

叶风沉吟,没有说话,心中微微有些惊疑。双榜的存在江湖人熟知的不多,明面上只有一榜供白道自吹自擂,可暗地里却有好事者为黑道也列了一榜。因黑道上不了台面,这一榜也只是在黑道中传开。为避免正派获知,黑榜常以假名示人,只能从武功探知。可这不过是刚一照面,对方就能识破,想来,对方早已知晓自己的部署了。

“四哥,我认识那人,几年前在京城,和她交过手。”十长老周琦指着那名相貌清冷的女子。

“哦?结果怎样?”四长老挑眉笑道,能被周琦看中还能全身而退的,放眼江湖真是少有。

周琦干咳了一声,有些窘色:“那时我见这丫头长得不错,想尝尝鲜,结果小瞧了她,不仅没有制服,还……哎,现在想来,当时多加注意定然不会如此。若是现在的局面,至少能平分秋色!想我也算是混迹江湖二十几载,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耻辱,就私下里派人查了查她的身份。谁曾知晓这女子身份藏得够深,还是圣门暗队出马,才探得一二,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这几年京城杀手组织水楼的楼主。令我惊奇的是,她与我交手之时,我并未感受到对方的杀气,按理说来,这种级别的杀手会杀气外溢啊。”

“什么!”四长老细眸微眯,迸发出一道寒光,“这般说来,我倒是小瞧了叶风,想不到,水楼也在他的手中。这局棋,真是越发地有意思了”。

“还有四哥……有一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可曾瞧见那白衣男子?”八长老痛恨地说道,“八年前袭击叶家他也在场,埋伏在回路,伏击我和六哥。虽然当时我们联手击敌逃出叶家,但我和六哥也身受重伤。我们的实力,你也知晓,能打伤我们的,着实不多。我还记得他当年的名号‘剑’,想不到今天又见到了。”

四长老眉心紧蹙,心乱如麻,这突然的讯息完全打乱了他的阵脚,若那叶风当真拥有这等实力,他们今日前来定会有伤亡。那大哥交代的事情不仅不能完成,还会损失一二。

沉思半响,四长老又恢复了往昔的模样,褐色的眼瞳里古井无波,他略略颔首对着叶风笑笑:“叶公子,这几位也应该向我们介绍介绍吧。如果我没猜错,你身后那女子定是‘水楼’楼主明月,按此推断,你身后的黑衣男子也必然是江南有名的情报组织‘云’楼楼主流水吧。老夫真是想不到闻名江湖的‘南云北水’的双楼,竟然都是叶公子的。不过,你觉得江湖正派愿意被你这种魔门之徒搭救么?那还不如让他们死于我圣门之手,反倒让他们有些脸面得死去!”

“?呵呵,不愧是四长老,纵横之道学的不错。只是我叶风秉承家父临终之言,绝不与正派为敌,你这挑拨离间的把戏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叶风微微一笑,面色如常,“你莫要忘了,还有一人是我叶家双楼‘云水楼’第一高手,八年前,那时这个组织刚刚建立,底蕴不大,如果是现在,你认为你们能轻松攻入叶家吗?”

藏不住的愤恨汇聚在言语里,叫在场的众人不由得一怔。

“很好,叶公子,倒是老夫多嘴了,多说无益,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圣门的实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它有多强大,你们就拭目以待吧。”四长老的心性倒是极强,并没有为叶风那些帮手所折服,不过片刻,又恢复成方才傲然的样子。

“呵呵,想不到‘狂刀’韩城会做圣门走狗啊,三十年前,老夫与你齐名,简直是奇耻大辱!如今耐不住寂寞了,又想对小辈出手了啊。”苍劲有力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屑,四长老怔了怔,朝着说话的方向看去。

“我也想不到‘君子剑’秦黎竟然还在世。”

“你还活着,我怎能如此轻易就死了,岂不是大大的笑话。“所有人寻着声响看向大殿之巅,一道人影蓦然闪现,周身笼罩着强盛的气息,如同灼灼红日,让人无法直视。

“黎伯伯,你来了。”叶风朝着那道人影恭敬的作揖,据傲的神情在瞬息间化为虚无。

“少主,老夫对您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对我这个糟老头这般客气,我不过是你的下人,如何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叶风闻言,急声说道:“话是没错,可您也是我的长辈啊。家父在世时就常说,身份地位都是虚名,只有懂得如何做人才不辱没叶家之名。”

黎伯轻轻点点头,对这个少主很是满意,一个转身,自房檐飞身而下,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着实不像是一个老者,年富力强的模样堪比当年雄风。

“少主,这个四长老就交给老夫吧,二十多年没有争出个胜负真是可惜了,今日权当是签了生死状,不比出个输赢,老夫决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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