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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下):他如流星般归来

越来越近的太阳烈焰中,空有一身力量却什么都做不到的男人在最后,发出了不甘的叹息:“可惜了……只有安,我真的很想守护好啊。”

于是,男人慢慢坠入了太阳的拥抱中。

这拥抱并不像自己最初设想的那样灼热,而是温暖慈爱的怀抱。

一如自己本应该对安做出的安慰。

于是,红色的流星从太阳的表面直飞冲天,向着它照耀了很久,未来也将继续照耀的那颗星球划去。

地球上,目送着哈迪斯坠入太阳表层后,雷布朗多星人才终于移开视线,看向了身后一直不断攻击着自己的unt队员们:“人类这种生物,真的是各有各的存在方式啊。明明有着那么不信任乃至憎恨奥特曼的存在,但也会有如此相信并且不惜为此献出生命的勇士啊。”

说话间,雷布朗多星人平伸右手,从蓝色的烟雾中唤出了之前被赛罗不知打落何处的千兆格斗仪:“那么,就让我为你们的逝去,献上最后的礼炮吧。”

伴随着雷布朗多星人的话语,紫红色的光球瞬间从千兆格斗仪的顶端激射而出,即将击中unt的队员们时,穷奇一把上前伸出双手展开了透明的屏障,但也只是阻挡了一小会儿便完全崩碎,让紫红色的光球落地后产生激烈的爆炸,腾起的烟雾完全笼罩住了所在的地方。

“嗯……以防万一还是补上一发吧,我可不想经历之前的事情了。”(注1)说罢,雷布朗多星人随即高举左手的长矛,准备再来上一击闪电流彻底灭杀unt的成员们。

然而就在蓝紫色的闪电即将发出之际,赤红的巨大光球忽然从天而降,撞击到雷布朗多星人的身体上让他准备好的闪电打了个偏。

“嗯?是谁?!”惊讶于光球居然可以让自己的攻击偏移,雷布朗多星人本以为会是奥特之父率领着奥特兄弟们前来,但在看到这团赤金色的火焰光球后却改变了想法。

“奥特之父的光球可是绿色的,难道说是那个王出手了?不,不对。他不会这么快就现身,奥特之父还未落败前传说可是不会随意出手的,那到底……”

就在雷布朗多星人思索之际,赤金色的光球主动散开,而其中展现出的身姿则让雷布朗多星人大吃一惊:“哈迪斯?!你居然没死?而且这个赤金色的气息到底是——”

面对雷布朗多星人不可思议的质问,浑身遍布赤金色能量流的哈迪斯只是呵呵一笑:“嘛,毕竟使出来了我最后的手段,有些意外惊喜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说归这么说,但是自己的心脏已经在之前的攻击中被打裂了,即使借助太阳的能量和贝利亚因子暂时修补并且爆发出所有继续的能量潮汐残余,自己也和雷布朗多星人相去甚远啊。

那么,在自己彻底终结前,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下一刻,哈迪斯拼尽全力突破了雷布朗多星人漫不经心的横扫,在他略微诧异的目光中突刺到了身前,而后伸出手直戳融合后唯一剩下的漏洞——胸膛。

“嘛,想得很不错,但是我可不会让你这么轻松就成功啊。”

于是,就在哈迪斯触在碰到弱点的前一刻,雷布朗多星人从千兆格斗仪的顶端释放出一道弧形蓝色闪电,准备将他击飞出去后彻底灭杀。

然而就在这个霎那,彩虹色的流光从远方激射而出,击中了雷布朗多星人的闪电后硬生生把它偏转过去,导致闪电链擦着哈迪斯的身体扑了个空。

“什——”不可思议地看向远方,雷布朗多星人赫然发现浑身浴血的unt小队成员各自拿出配发枪械,用最后的能量为哈迪斯制造出了机会。

“可恶的……人类……”

极为狼狈地掉落地面,甚至还滚出去三两圈后,哈迪斯一边捂着胸口压制住即将崩溃的心脏,一边抬起头想要寻找安诺琪。

刚抬起头,哈迪斯就看到安诺琪正在一片空白的虚无中蹲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自己。

沉默片刻,哈迪斯坐起身子,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安诺琪轻声问道:“那么,安。你都经历了什么?”

静静看着哈迪斯,安诺琪沉默了许久,而后眼泪忽然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流淌出来:“娜塔莎……她走了。虽然是个虚假的世界,但是她还是希望我能够正视自己的死,希望我能够像最开始那样,为了守护什么而去战斗……”

说着说着,安诺琪抬起手想要止住泪水的流淌,却发现自己怎么弄都无法停止流泪。

最终,她崩溃地跪在地上,痛哭着喊了起来:

“可恶!我当然会懊恼啊,怎么可能不会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嘛!我既没想要多到让人眼花的大笔钱财,也不想建立能任意挥霍权力的王国。我只想跟往常一样在床上醒来,接着和娜塔莎,居间队长,穷奇一起逛街,玩闹……我只想取回这些理所当然该有的东西而已。但是,为什么光是这样,我就非得被当成绝对的邪恶不可啊!为什么我非得把很多人的性命和娜塔莎的性命同时放在天秤上比较不可啊!这实在太愚蠢了。为了折磨我一个人,居然把那么多人都弄来伤害我,亚波人那王八蛋根本完全错乱了!混蛋,为什么我必须得碰到这种事。混蛋!那家伙把一切全毁了,我当然会懊侮啊!就是他夺走了一切!他夺走了我拥有的东西、我所爱的人,总而言之夺走了我的一切!而且还干净利落得连我在这里憎恨都显得愚蠢!什么跟什么嘛……可恶……而且老爹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帮助人家!既然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为什么不真诚地施展!反正只要你肯出手帮忙,亚波人的阴谋铁定会轻而易举地灰飞烟灭。都是你!是老爹你!你让我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个玩物!我明明知道这全都是欺瞒,只是为了逼迫我一个人,但现在的我却连这种空有外表的东西也敌不过!即使对你来说跟玩耍没两样,但我真的很努力了!为什么亚波人这种家伙会出现在我面前啊!我已经不想再战斗了。我不想再面对那样的怪物了。我一直都不是因为想战斗才战斗。只不过,我看得到的地方总是会有人在强忍泪水,明明凄惨得就算哇哇大哭也不会有人抱怨,这些人却选择一直忍耐……这种事我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我便像个笨蛋一样,握紧拳头跳进麻烦里,千辛万苦地努力拯救……我并不是希望人家感谢我,也没想过要什么回报。可是,每当我像这样克服困难,所认识的人就会变多,其中也有真心能爱我的存在,于是我不知怎地有了错觉,认为人与人的关系有它的意义!结果就是这样。我失去了一切。所以!这样已经没有意义了!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意义之类的东西了。我也想继续跟大家胡闹啊!在这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待的环境有多么惬意。就算时光能够倒流,恢复到事情还没变成现在这样,我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只要笑就好了吗?在一无所知的人们面前,知道一切的我只要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一样笑就好了吗!开什么玩笑!不管怎么样,我都已经什么也不剩了。无论我赢过亚波人还是输给亚波人,无论我活着还是死亡,都没办法恢复『原状』!无论怎么演变、无论迎来什么结局、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不会成功。怎么选都只有失败,到头来还是会在某处留下不满,导致一切瓦解。这么一来战斗根本没意义吧!毁掉这个狗屎一样的状况又能怎样嘛!既然不管往哪里偏都只能毁灭,那当成恶意的胜利就好了吧?毕竟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根本不是对手嘛!除此之外我到底还能怎样?都已经……都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我哪还有办法前进嘛!”

虚无的空间中,哈迪斯坐在地上,默默地聆听跪地不起的安诺琪哭诉着。

他静静地承受从安诺琪心中喷发而出的大量话语。

这些内心话,想必一点也不美吧。

这些内心话,想必十分丑陋吧。

可是……

面对哭泣不止的安诺琪,哈迪斯伸出了自己原本捂在胸前的手:“所以,我来帮你了。我们回去吧,好吗,安?”

抬起头看着胸腔破碎的哈迪斯,安诺琪哭得更难看了。

但最终,她还是哭着伸出手掌,握住了哈迪斯的手心。

“嗯,我想回去了,老爹。”

仿佛是心中缺失了什么一般,雷布朗多星人眼睁睁看着哈迪斯手握光团从自己身前离开,终于有些愤怒地交错长矛和千兆格斗仪,对着他使出了自己最强的攻击:“就算救出来了你又能做到什么?不过是区区一个容器的灵魂而已,都给我消失吧!”

于是,能够轻易摧毁一个星系的黑红色能量激流汹涌袭向哈迪斯,纵使如此,哈迪斯也在最后扭过身体,想要为安诺琪挡下这一击。

于是,能量激流不出意外地直接命中哈迪斯,而后不出意外地爆发开来,在耀眼的火光中开始形成逐渐塌缩的巨型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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