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慕尖尖点头，包裹着二人的气泡逐渐落至最下，熔岩消融的下方，是新的一寸土地，在视野中徐徐展开，而灼热的空间中央，则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
桑晚月注视着少女十分娴熟地从空间中掏出个透明色的尺子，随即伸手够向岩浆上方的明珠，她垂眸缩回本想用真气凝结成冰块的手。
谁知道尖尖的娴熟背后，经历了多少的磨难。
慕尖尖将自己的神识娴熟地放出去和从岩浆中缓缓探出头的巨龙的神海中连接，她转身望向愣在一旁的桑晚月，伸出手，“月月你将神识抽出一缕到我的神海来。”
望着少女一如往常的清澈笑容，桑晚月颔首。
“又是你！竟是没能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能够活到现在。”巨龙半个身子没在岩浆之中，声音比起先前的更为雄厚，带着似是见到老友的感叹。
“好久不见！”慕尖尖大大方方地打招呼，“您这些年有没有好上许多？”
“自从三年前和你相遇后，我能明显感受到这股岩浆之中迸发出的力量……”巨龙犹豫了会接着道，“像是长久以来被压抑后的真气得到了释放。”
慕尖尖听闻便知道对方对三年前“磐门”中发生的一切有所察觉，并已经产生了怀疑，便知这样一来会好说多。
于是她在寒暄后，将长生楼在这里所做的事情和龙族有关汲取“生机”的事细细地告知并将推断说出，意料之中对方陷入了沉默。
慕尖尖仰起头，此时她全身上下没入灼热的空气中，早已没了三年前被灼烧的红斑肿肿的模样，反倒肌肤透亮白皙，泛着魅人的红润。
“您曾经说，我们合作，我还不具备价值，”她的目光诚挚，“而如今这里的‘蔓罗’已毁，您的族人也能在岩浆中安然养息，这便是我给予您的价值。”
巨龙犀利的双目瞬间眯起，盯着面前不卑不亢的少女，忽而觉得有些陌生。
三年对于他们龙族而言，是打个盹就转瞬而逝的时间，可就在他打个盹的时候，这个丫头就已经跨越了元婴的门槛，甚至悟道上也有了更深一层的造诣。
而她神情带着郑重，却没有害怕与畏惧，更没有讨好谄媚的意思，将自己对他们有恩的事情自然说出，更没有索取报酬，反而突出了“合作”。
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巨龙忽而间觉得自己三年前看走了眼睛。
“丫头，你需要我们龙族做什么？”它叹了一口气，岩浆掀起了波浪，却又缓缓落下归于平静，“你若是想让我们帮你对付长生楼，可如今龙族除了我，余下的还未有清醒者。我们会将长生楼汲取走的生气拿回，可不是现在。”
“前辈您误会了，”慕尖尖扬起笑容，双目眯眯，“我知道您的族人全部醒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请您让您的族人在这段恢复的时间中，抽出部分来保护下我们下界。”
她不顾对方诧异的目光，接着道，“您也知道上界的长生楼等人，都想在我们下界建立‘磐门’，找到‘标记’，而我们对抗时面对差距，很多时候也有心无力，所以想请您和您的族人来帮忙。”
只是这么简单？
巨龙扫过少女认真的面容，发现自己再一次猜错了她，“这个不是难事，不过我们龙族迟早会回到上界，那时……”
“等到你们全部恢复选择离开，我们自当不会阻拦。”慕尖尖见对方答应下来，心中终于又多了一份信心。
他们虽然和上界有着鸿沟，但这鸿沟并非不能靠外力填补和跨越，等到龙族悉数回到上界，夹杂圣湖水的丹药在大陆普及后，相信他们这里的修士也会成长起来，足以抗衡上界下来的人。
——
“你把这些事情交给我来？”桑晚月走在后方，望着少女的身影逐渐走出“磐门”中，重新回到阳光之下，这突如其来的日光都让二人恍住了双眼。
“对啊，”慕尖尖点头，她瘪起嘴巴状做委屈状，“月月不会不愿意吧，也是，沟通分配的工作繁琐又复杂，确实是很累的……”
“不会。”桑晚月勾起唇角。
她只是很感触小师妹对她的信任。
二人身后的白发少年在触及到阳光的一瞬间，畏缩地推到黑道中，声音委屈，“尖……好痛，外面的东西。”
“啊，”慕尖尖立马跑回去看他，见纯白浑身全白的模样，扫了眼外边的阳光，试探地问道，“你……是不是白化病啊？”
“我不知道……好痛……”纯白下意识就想缩进少女怀中，可却被桑晚月拦了下来。
“让我找找，”慕尖尖立即在自己的系统空间中翻找开来，终于从中掏出了个已经积了灰尘的冰蓝色衣袍拿出，“这个是很久以前买的防晒斗篷，你试试能不能穿上。”
她还依稀记得这是刚穿越那会，从玄霜教跑出到黑市那里买的，当时想起本书女主穿蓝色衣服会很好看，便也买了同色系用来遮阳，结果随着修为的提升根本不需要了。
纯白的虎牙露出咬唇，有些紧张地接过衣服，苍白的面容下甚至还升起了点红晕，他乖乖地套在了身上，除了有些长倒没有不合适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
“尖，纯白……是生病了吗？”
“不是的，”慕尖尖牵着纯白的手和他小心翼翼走到阳光下，这次少年没有再呼喊刺痛，她终于放下心，“这算不上大病啦，就是个人体质的不同而已，放心好啦。”
少年低头，任由头上的斗篷遮盖掉了自己的大半张脸，他呆愣地望着不远处地上的橙黄色的阳光，双目划过迷茫。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站在有光的地方了……
——
玄霜教。
青山绿林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中设施雅致，角落里摆放着熏香，一个盘着黑发的年轻妇人正在其中缓缓抬手煮着闲茶。
“伯母！好久不见啦！”慕尖尖嘴甜逗的桑母直乐，“您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我也好想念您泡的茶！这次来可要喝上几盏。”
桑母捂住嘴，双目弯弯，一旁的桑晚月神情也是难得的温润。
“这位是……”桑母指向一旁缩在斗篷中的少年。
“啊，他是我弟弟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