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经理笑着说，“是的，方老板的生意是很不错的。”
名片上有黑夹克年轻人的名字，很大气的名字——方能。
姚远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巴尔喀什的情况，这是巴尔喀什湖沿岸最大的城市，即便如此，人口也只有10万人。按照正常的消耗量，二十吨的物资足够维持这么个城市半个月的消耗了。
也就是说，方能这个不起眼的小伙子，居然控制了巴尔喀什一多半的市场，这是个人才啊！
姚远问，“方老板，你是几个人合伙？”
“没合伙，我属于独行侠，雇了几个当地人就开张了，合伙生意不好做。”方能笑道。
要是单枪匹马，更显能力出众了。
而且胆子得大，前苏联国家的治安可不是那么乐观的，而且还有当地竞争对手。这些小毛子惹急了也会拿枪打人的，没点本事是吃不了倒爷这碗饭的，做大了面临的危险就更多。
鲁森自从当年选择到远东开荒，一直到莫斯科，他能够把俄罗斯这边的业务做到那么大一个规模，不仅付出了汗水，还付出过鲜血，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
方能没两下子狠劲，还就做不到现在这个成绩。
对这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小伙子，姚远产生了招揽的心思，便暗暗记了下来。
几个人完全不提闲逛的事了，和方能、邓经理热络地聊了起来。虽然分属不同阵营，虽然临近退休，但这个年代的干部的公心是不容置疑的。国内企业发展刚刚起步，现在看到自己国家的企业在国外发展得这么好，大型国企才开始“走出去”发展战略，难道不是一个非常值得关注和研究的对象吗？
不过陈海的兴趣不在企业走出海外发展这块，他完全被方能提到的赚钱模式吸引住了。
他看到姚远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便和他走到一边去抽烟，提出了想不通的问题，“深发行我知道，在深市成立的银行，第一家股份制银行，控股方是港资银行华夏联合银行，深市政府是第二大股东。”
顿了顿，他压了声音，道，“股份制，而且是港资控股，人家是要赚钱的，那么问题来了，你说深发行凭什么收卢布？明知道肯定亏本，凭什么会针对我们的人和当地老百姓推出卢布兑华夏币业务？”
看见姚远沉思的样子，陈海神秘一笑，声音更低了，“所以我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总而言之，人家股份制银行不会做亏本生意的。别说股份制银行了，国有大行估计也不会这么做，除非有政策要求。”
国有大行肩负稳定金融市场和秩序的重任，一些时候是不能以企业利益为牵引的。
姚远很是惊讶，也表现出来了，朝陈海竖起大拇指，赞道，“老陈，你很有感觉啊，没想到你对国际金融这块这么敏感，我看你干脆去央行上班得了，他们正缺你这种人才。”
“别捧我，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先进理念，以夷制夷，了解国外的情况，这很正常嘛，我个人是对这块有兴趣，平时就多看了一些，再说了，你忘了，我们民航总局是对外交流很频繁的单位。”陈海说。
二十年后，陈海能够在接手某大航司后，在短短几年时间里让那么大一个航司摆脱频临破产的境地，反超其他航司成为国内资产规模最大的航司，显然和他这个人善于总结经验、利用经验、大胆开拓的性格有密切关系。
姚远有心培养他，便说，“我倒是有个猜测。”
“快说说，你的见解一定很独到。”陈海笑道。
他不认为姚远在国际金融这块也有涉猎，毕竟这么年轻，毕竟已经懂俄语、懂招商引资。
姚远笑着说，“其实就是顺着你的思路往下分析，深发行既然要赚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需要卢布，而且卢布能够给他们带来利润，”
这些都是他亲自设计的，他能不清楚吗？
陈海让设计者讲解设计原理，这不就是送分题吗？
顿了顿，姚远道，“深发行要卢布干什么呢？这个问题很关键。”
陈海猛地一愣，随即一道灵光打在了他的脑袋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是啊，他们要卢布干什么呢？”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也就搞清楚了这条利润链条最关键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