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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玩具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孤独。

周围陌生人的目光不时落在她身上,刚来到广州时的新鲜和有趣都荡然无存,小笠开始害怕起来。她不知道她要在这边待多久,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奶奶。

她甚至不清楚老家在哪个方向,她只知道,这里离老家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也并没有像小笠来之前想象的那么和谐温暖。

爸爸妈妈都太忙了,爸爸忙着上班,妈妈忙着带弟弟。

没有三姐和江哥儿的陪伴,周围的一切对小笠来说都格外陌生,没有朋友,也没有熟悉的田野山坡。

但小笠总能在爸爸身上看见二伯的影子,他们都一样,高高瘦瘦的,一不高兴就会皱起眉头,黑沉着一张脸。

每当爸爸露出那种表情时,小笠就害怕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所以就算妈妈全身心都扑在弟弟身上而总是忽略她,小笠也更愿意默默的跟在妈妈身后。

至于还在襁褓里的弟弟,小笠至今也并没有什么映像,她记不清他的脸,也听不懂他的咿呀学语。

分明就像两个陌生人,唯一将他们牵连在一起的就是他们有共同的父母和血缘。

在一个普通的下午,妈妈在厨房做饭,就把弟弟放在床上,让小笠照看着弟弟。

小笠逗了一会儿弟弟,觉得无聊,就在床上举着玩具跑闹起来,没玩一会儿,弟弟却突然哭了起来。

妈妈闻声从厨房过来,她擦了擦手上的水,将弟弟从床上抱起来,问她,“小笠,你是不是踩到弟弟了?”

小笠一脸茫然的看着妈妈,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刚才根本就没有碰到弟弟,更别说踩他了。

“我没有。”

小笠如实回答道。

妈妈却并不相信,她一边哄着弟弟,一边用指责的语气对她说,“我刚才就听见你在床上跳来跳去,你说没踩到弟弟,那他怎么会突然哭起来?”

“我没有踩到他!”

小笠百口莫辩,她大声的反驳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但是妈妈明显不愿意相信她,一番检查,确认弟弟身上没有受伤后,妈妈抱着弟弟转身走了出去。

弟弟渐渐飘远的哭声此刻在小笠耳朵里就显得格外的聒噪,像是示威,又像是炫耀。

小孩子原本是最纯真直白的个体,仅仅因为妈妈质疑的几句话,小笠忽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弟弟产生了一丝抵触心理,仿佛是弟弟抢走了妈妈所有的关心和爱护。

她开始讨厌起这个还不会说话的弟弟。

从那天起,小笠开始藏起了自己的玩具,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玩具拿给弟弟玩,也不愿意再亲近和抱弟弟。

随之而来的,是妈妈更多的抱怨和指责,妈妈总是会在爸爸面前说她不听话,不懂事,不愿意和弟弟分享,如何如何不省心。

然后爸爸会在饭桌上倒一杯酒,小抿一口,孜孜不倦的教导她要爱护弟弟,要听妈妈的话。

小笠也不再反驳,她默默的扒着饭,把爸爸的话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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