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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生II

唐理祥接生过许多婴儿,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刚刚迎接了一个公主和一个皇子的降生。可是抱着自己的女儿,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感受到新生命的震撼!他的泪水滴在了女儿的脸上,小女婴哇哇地大哭。

唐理祥给女儿取名唐嫽。

嫽,好也。青徐海岱之间曰嫽。

翌日,真宗大赏唐理祥,金银珠宝赐了十箱,并提拔他为内廷首医官。唐理祥得了女儿,又获皇帝赏识,正是春风得意时!

真宗命唐理祥为三皇子把脉,问皇子身体状况。真宗与庞皇后的两个皇子都暴死于恶疾,因此,三皇子能否健康长大是真宗唯一祈愿。唐理祥仔细诊视一番,说三皇子身体康健。庞皇后又请云遮寺的无品高僧观目三皇子。无品言其天庭饱满,鼻梁丰满,红润肌理,必能体康身健。

真宗和庞皇后喜上眉梢。大峪国的国本根基是稳固了。而他们不知,无品高僧隐去了后一句“满则溢,满遭患。”

七日后,真宗举宴恩福群臣。席间,真宗拉住唐理祥的手说:“朕得三皇子,唐爱卿功劳实大!”唐理祥吓得跪下,道:“皇上和贵妃生子,微臣岂有功劳!”

真宗一愣,随即明白前言有歧义,他笑着说:“唐爱卿误解了!朕早闻你擅分娩之术,茵妃孕身期间,也多得你悉心调理。你着实大有功劳!”群臣听懂了,都随皇帝笑起来。唐理祥擦了擦脸上的汗,也放心地笑了。

真宗赐三皇子“肃”字,寓意其能恭敬祖业,严正德行。为六公主取名“雪晴”,以记她与三皇子降生那夜大雪纷飞,倏尔雪停星亮的景象。

皇子与公主,还有唐嫽,一日比一日健壮。不幸的是,三皇子的生母茵贵妃没熬到夏天,患恶疾离世了。庞皇后遂将三皇子抱入未央宫亲自照养。真宗是重情义之人,茵贵妃去世,他心情沉重了月余日。突然一日,怡妃处传来有喜的消息。真宗断言又是一个皇子,因是悲伤瞬间转化为欢喜。

说来是灵验。次年暮春,怡妃诞下一位皇子,即是四皇子俞珩。母凭子贵,怡妃为真宗生育了两个孩子,是皇宫里独一无二的存在。眼见四皇子和六公主健康长大,真宗进封其为皇贵妃。

宫女们私下传,说怡妃走路时,脚下生风,身体是飘起来的。可怡贵妃极少步行,传言很难证实。去近处她坐轿子,稍远地她乘步辇。距离不重要,显示的是排场。庞皇后一向宽宏大量,对怡贵妃的阵仗也不加严责。久而久之,怡贵妃愈加骄纵。

显亨二十六年,清明。

庞皇后领众后妃到云遮寺上香。云遮寺虽不是皇家寺院,但其香火甚旺。方丈无品,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高僧。庞皇后笃信佛教多年,深受无品大师点拨。

此行,一来替皇家祈福,二来是让无品大师再观一观三皇子和四皇子的面相。

遵礼按长幼之序,三皇子应是大峪国的太子。三四皇子比较,真宗是瞩意三皇子。再者,庞皇后养育三皇子,真宗信得过。其实,他内心里早把三皇子当作是与庞皇后生的孩子。真宗与庞皇后是结发夫妻,尽管每年庞皇后都为真宗充实后宫,但是真宗的心只与庞皇后贴的最近。

三皇子继承大统已成定局。不过,一天夜里,庞皇后做了恶梦。梦初时,一片春和景明,忽然三皇子满身是血地出现,躺在草地上,任庞皇后喊破喉咙也叫不醒他。血自三皇子身上流出,染红了庞皇后的鞋袜......

庞皇后愕然惊叫,守夜的宫女皆恐惧不安,她们从未听庞皇后说过一句语气重的话。那一声惊叫根本不像是庞皇后能发出来的!

此梦纠缠庞皇后数日。今日,来到云遮寺,见到无品大师,庞皇后据实以告。无品大师沉吟片刻,说:“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庞皇后再问如何解,无品大师说:“实虚共生,则如日月同明。皇后无需多忧,世间万物无不生灭交替,正如凤凰涅槃方得新生!”

庞皇后似懂非懂。既然无品高僧说勿虑,她心下也稍宽。遂唤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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